男孩的喊叫是那么凄惨,活像杀猪,别说砍中他的人和纳西尔懵了,就连一直旁观看戏的人和那些服务员见血后也都懵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呆住了。毕竟这里的人大多数没有见过血,突然见血就都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甚至连砍人的那个人都石化了似的。
但下一秒后面的埃拉就反应过来,赶紧跑到被砍中后不断嚎叫的男孩身边,随手从男孩身上的衣服上撕了一条布下来,熟练的勒在惨叫的男孩嘴巴里,避免他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然后她转过头对刚才撞她的那个女孩说“快!把醋烧沸。”女孩才从刚才的意外导致的惊骇中清醒过来,把捂住嘴巴的双手放了下来,仍有些口齿不清的问“什么?”
埃拉再次回过头:“把醋烧沸!快。”
“可……这…上哪里找醋啊?”
“餐桌上有食醋。”
埃拉的话有魔力一般,不止女孩,就连其他周围的人也都帮忙用魔力生热将食醋加热到沸腾的地步,再递给埃拉,埃拉则接过女孩递过来的食醋瓶。
这时纳西尔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帮忙,看了一下那人的受伤程度后,点了他几处穴位,然后转到男孩身后,抱住他的身体以免他乱动。
“呜呜呜呜呜呜!”
男孩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纳西尔想,还好埃拉心细,用布勒住了他的嘴巴,不然他还真有可能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他抽了抽鼻子,视线下移,原来埃拉用烧滚的醋替男孩清洗伤口,一些醋流到了纳西尔身上,弄得他身上也一阵醋味,看来等会得换衣服了。
清洗完伤口之后,埃拉一边头也不回地将醋瓶递给身后的女孩,一边将空着的左手温柔地覆在还在不断呜咽低嚎的男孩肩上,用卢恩语咏唱起了咒语。
“《赐予天使之恩施》”
她的双手顿时发出淡淡的光芒,一股奇妙的力量释放而出,然后男孩那肩膀上的恐怖伤口就眼看着开始愈合起来,然后埃拉又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绷带,动作熟练的帮他包扎了起来。
看到埃拉有条不紊的治疗那个受伤的人,纳西尔、奥力斯和依箩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醋会让他的伤口痛到极点……”
埃拉帮男孩包扎完后,推开几乎把身子压在她身上的女孩站了起来,对一位男服务员说:“如果可以,给他喝点罂粟花奶,那能减轻他的痛苦。现在麻烦拿酒来。”
说完之后,埃拉拿过服务员递求的酒,转身去帮受伤的奥力斯治疗,留下身后还没有完全明白状况的人们在那目瞪口呆。
纳西尔也松开怀中的男孩,交给另一个人,去看奥力斯的伤。对纳西尔来说,奥力斯的伤势比陌生男孩的情况要重要得多。
先前被奥力斯教训的少年走到纳西尔身边,看了看正在帮奥力斯治疗的埃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唇却挣扎着开开合合,直到埃拉帮奥力斯包扎完都仍然在犹豫着,说不出口。
最后他终于打定主意要说出口的时候,先前那个撞埃拉的女孩走过来把他一把拉开。这让奥力斯有点疑惑,从这个女孩的行为上看,要么她跟纳西尔一样没大没小,要么她的身份地位不低于亚奥多斯侯爵家的人。
女孩紧紧抓住埃拉的肩膀,把她转过来看向自己,这把埃垃小小的吓到了一下。
纳西尔、奥力斯和依箩都警戒了起来,提防女孩对埃拉做出什么,就连那个少年都紧张了起来,不知她这是要做什么,但女孩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埃拉注意到她的脸有点红。
“对不起……”女孩偏过头,“刚才的事……对不起了。还有…谢…谢谢你帮罗尔伯特治疗,我……我……我很…感激你……”
“啊…哦……我只是看到他受伤了,所以我就帮他治疗了。”
埃拉有些脸红的挠了挠脸颊,有些拘谨的笑了笑。女孩再度向她道歉刚才撞她的事。
于是两方先前的冲突就此结束。
纳西尔松了口气,虽然才刚刚热身,但能和平结束冲突,倒也不错。他喘了口气,把裤兜里的猎刀拿出来转了转,递还给了那个威胁他的少年,对方看了眼纳西尔腰上的匕首,又有些畏惧的看了看另一边的奥力斯,忿忿的接过猎刀,在手指上快速转了起来。
这家伙手指还挺灵活的,纳西尔想,至少他自己是转不起来的。
这时,纳西尔听见了风鸣声。
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危险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转过头看向西边,透过窗户玻璃,在纳西尔视野的一角,出现了难以置信的光景。
“怎么了?纳西尔……”
顺着纳西尔那明显异常的视线,奥力斯转身回头。然后他也看到了那东西。
他们看到西面的山林里忽然亮起一点微光。那点微光只有一点,但却极其耀眼。在纳西尔的眼中半个天空都变成了白色,蓝色的天空完全被光芒吞没。
纳西尔突然什么都看不清了,但他本能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就像是一道滔天巨浪一样朝着他们覆压了过来。
那拖着白色闪光的东西,破开空气直飞而来的飞行物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列车的玻璃——
“叮!”
有人在狙击他们!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颗子弹在闯入人类视野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下一秒,在破碎的玻璃中,一环环彩色的波纹荡漾了开去,冲击波突如其来,仿佛使他们周围都陷入了真空环境中,在那道耀眼的光芒中一株红色的花朵盛开在纳西尔身旁的少年的身体上。
花朵盛开的时候花瓣上还有水珠,每一颗都映出鲜艳夺目的血液!在散布空冲的玻璃碎片中乍一看,感觉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七彩的大拼盘。玻璃碎片四面激射,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把金色的阳光切碎成了一片片金屑!透过金屑,纳西尔再次窥探到外边明亮的蓝天和山林中的那一点一闪即逝的白色闪光。
在这一片耀眼的各色光华之中,少年的身影倒了下去。那一刻,纳西尔感到喷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是那么的滚烫如火!
西面的山林里再次亮起白光。
纳西尔本能的抽出匕首向前横切。一簇火花在轨迹上浮现,随即消逝于空中,纳西尔也被击飞到了后方的墙上,弄翻了一排桌子,杯子、木勺、酒壶、餐盘、碟子、芜菁、豌豆四处横飞,血红的酒流满地板。纳西尔想站起来,但背上如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将他浑身气力瞬间燃尽。仔细一看,右上臂被划伤了,不过只是皮肉伤。
白光再次亮起。
“《予万物慈悲·森罗万象于此散灭·——”
奥力斯闪现到纳西尔身前,乒地一下用拇指把一小片结晶状物体高高弹起,然后左拳一挥击中下落过程中的结晶。那个瞬间以他的左拳为中心形成了三个在纵向、横向、以及水平方向上相互咬合的圆环形法阵。
“归于虚无》!”
下一个瞬间,贯穿那三个圆环中心般的巨大光之冲击波从结晶中产生,朝着再次亮起白光的山林笔直地射出。
然后就是——歼灭。位于那条射线上的物体,别说是那里的树林了,就是列车的天花板和墙壁都被这股光波剜开般全部吞没并在一瞬之间被消灭得粉碎,将树林中的狙击手和列车中的人们通通暴露在风鸣的空气中。
他浑身包裹在一层风之障壁中。
纳西尔抓住机会,随手拿起一把餐刀,将风属性的魔力注入其中,手腕一抖,熟练地将匕首射出。
“影星闪!”
刀刃奔驰而过的轨迹上,残留著挟带电气的绯红光芒。轻而易举的贯穿那层障壁,但被狙击手以毫厘之差避开,正中狙击手身后的大树,深深地**树干,随着残余的劲道晃动不止,稍微溅出血花——刀刃在狙击手额头上带出了一道横向血丝,但远远算不上决定性的杀招。
狙击手狠狠地咂了咂嘴,再次扣动板机。
“趴下!”刚才帮助纳西尔等人的金发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大吼,“全部趴下!”随后抱起纳西尔滚到角落里,其他人也都顾不上手头上的事,各自赶紧隐蔽了下来。
但是,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立即袭来。
在大家以为又有子弹将要直击列车的瞬间,一道银色的影子闪现在列车的车体上方——那颗子弹的轨迹前方——然后伴随着一道很尖锐的“叮”声,那颗子弹在空中呈70度改变了轨迹,穿过列车车头在距离大桥很远的地方与海面剧烈撞击,掀起一片片巨大的海浪。
从海浪爆发的中心,烈火仿佛红莲一般绽放开来。没一会儿,整片海洋都成为了一片火海。
轰!
伴随着让耳朵疼痛不已的爆音,列车的车身像木叶般摇晃起来,好像狂风中漂泊不定的渔船。由那枚子弹造成的冲击波,迟了一瞬袭了过来,好像暴风雨一般摧残着这辆梦幻之路号列车。那个影子落在车顶上,从背影上看,是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的连帽衫,兜帽遮蔽了他的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几缕紫色的发丝和洁白的下颌,下额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红色的像是疤痕一样的奇怪纹路。他戴着白色露指手套的右手外带着质感厚重的铁戒指,戒面上的徽记是水中月。
他背上背着一把狭长的弧形利刃,一片空白的白色刀鞘仿佛一面苍白的面具。他的左手拿着一柄轻薄的银色餐刀,餐刀上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
狙击手狂奔下山,整个人化成一道黑影在森林的缝隙间一闪而过,就连埋伏在草丛中窥视着一头落单的健美雄鹿的饥饿的群狼们都没有注意到从自己身边经过的这道黑影。
但一把拥有宽幅刀刃的巨剑从天而降截断了他前方的道路。
踩着剑柄落下的少年甩了甩鲜艳的红发,左眼的眼角到太阳穴之间的一道黑色纹路泛起真红光芒。
然后——
狙击手立刻俯下身。
几乎瞬间,看不见的冲击穿过刚才狙击手头部的所在位置,为此他后方的树木与动物等,全都在一瞬间被削成同样的高度。
隔了数秒后,响起犹如远方雷鸣般的崩坏声!
“大战遗伤未愈,百年浩劫暗伏,源罗尼亚窥视,何况凛冬将至……王国的人口还只恢复到战前的一半,恒甸……已经几乎攻占了整个东南方,还不知足么?!”红发少年里弗斯自言自语。双瞳中燃起愤怒的火苗。
不、燃起火苗的不只是他的双瞳,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红热,渐渐燃烧。
“杀手做事,只问时间、地点、人物,不问是非对错。”
杀手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如乌鸦一般通体漆黑。太阳被阴影吞噬。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
纳西尔站起,慢慢回过头,发现整片大海都是火红的。火光从海水中折射向天空,天空上好像翻腾着烈焰。狂风从海上吹来,几人高的海浪挟带着火焰反复地冲向海岸。
他颤抖着后退,直到墙壁堵在身后,这时他才把视线移向刚才被击中的少年。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柄装饰华丽的猎刀,只是他已经无法再欣赏自己的猎刀了,因为他的眼睛随着他的头颅化成了一团。
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墙边,头深深的低着,黑褐色的额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一滴汗珠混杂着鲜血从中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个人是谁?”纳西尔抬起头来。他的瞳孔清澈,但目光迷惘,而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
坐在他身旁的金发少年的声音也微微颤抖,因为他也感觉到了那仿佛能够将大气溶解的强大灵力波动。
“但我知道那东西不是我们任何人可以对付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纳西尔沉思了很久,轻轻地出了口气。
“我觉得,刚才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真是……太可怕了!”他轻轻地捂住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很久都没有把手拿开。
金发少年无力的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我也觉得,刚才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可惜……那不是梦,而是现实!刚才我们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过我们活下来了。”
“……你刚才不该去看那个人的…太危险了……”金发少年忠告。
纳西尔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去看那个人,有些东西是不该去看的……但是压抑不住的好奇心还是让他偷偷地瞥了一眼。那个时候他看到的那幅画面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了纳西尔的脑海里,此去经年,依然历历在目,每次想起他都心有余悸……那个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在白光后面瞄准着的枪后存在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的眼神如刃刃一般锐利,瞳孔深处透出诡异的紫色微光。
在黑衣人的身后有一条蛇。蛇的双头上有着强烈到仿佛太阳初升的光芒,而那四道光芒的尽头就是纳西尔自己!
当时纳西尔只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痴痴的看着它,它的眼眸实在是太耀眼了,纳西尔根本无法看清它的面部,但那个形象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即使在很久以后,只要他想到今天,就会想到那个人的眼睛;只要想到那个人的眼睛,他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而他之所以会有芒刺在背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模模糊糊能察觉到眼下的情况里隐藏着危机,这就好比一个小动物意识到自己终难逃脱被宰杀的命运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流泪那样。
“……刚才你看到别的什么了吗?”纳西尔犹豫了一下问金发少年。
刚才纳西尔看到一条很奇怪的蛇。那条蛇明明是蛇的身体,却长着人类的头,并且有两个头,两个头的样子不同,但都很俊美。他不想知道还有没有别人看到。
“……什么东西?”
“一条蛇……长着人类的头的蛇…一条紫色的身体,红色的头的……双头蛇……”纳西尔轻声说。
听到这个,金发少年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着墙壁慢慢滑下来,精致的脸上充满了震惊、愤怒、怀疑、悲伤,最终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瘫坐着沉默了很久,长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的传到纳西尔的耳中。
“你看到的应该是延维,或者说挚。”
这个名字让纳西尔的心跳一滞,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有一片阴影漫延到了自己身上。
“你将成王,称霸诸侯。”
金发少年终于抬头看纳西尔,碧色的瞳孔深处泛着紫芒,那一瞬间,仿佛刀剑出鞘的光芒在他瞳孔中闪过。他用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声音凑在纳西尔的耳边低声述说,如女孩的声音一般悦耳,但却教纳西尔不寒而栗。听到这个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好像生怕这个秘密被别人听去了,但周围的人们都还没有从那恐怖的死亡阴影中脱离。
就拿刚才的那个拥有虎一般眼神的女孩来说吧,虽然还勉强保持着呼吸,但是女孩大睁着的瞳孔焦距却没有对准。如同无力的小孩子一般在害怕着的她,简直与刚才那个危险的女孩判若两人。纳西尔看了一下,其他大多数人也都是如此,包括奥力斯、依箩、埃拉、浦太,而那些没有失神的人……
虽然只有几个,但这些人都不凡啊。
这时狂风渐渐变小,纳西尔还在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浓郁的花香飘满车厢,一串清丽的音调回响在他的耳边。纳西尔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车厢最里面朝向山林的窗户边,放着一个褐色花盆,花盆里有一株美丽的花,那花的花朵闪耀着金黄的色彩,在阳光下灿烂得让人恍惚。
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黑发少年坐在那儿,长发飘扬。因为逆着光,纳西尔看不清他的样子,可从轮廓看,依稀是个白净漂亮的少年,只是头发太长了些。他坐在那里,一缕白绸遮住了双眼,双手握着一个翠绿色的长笛子,笛子末端系有一个精致的玉坠,悠扬的音乐声从那长笛子里发出。他笼罩在逆光中的身影,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纳西尔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已经恢复过来的埃拉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发现男孩还在窗子上坐着,纳西尔心里却再也没有欣赏的兴趣了。
这个男孩太诡异了。
“真是的……阿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是那么淡定啊……呼啊啊啊~~”
金发少年忍不住发出倦怠的哈欠声,他擦了擦浮现在眼前的眼泪,懒洋洋地偏过头望了男孩一眼,那白净漂亮的男孩坐在中午的阳光和金色的花卉旁,高贵而又优雅,纯净而又遥远,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向往的冲动。
少年看着远处的山林,声音很轻很轻地自言自语,他好像在笑,又好像根本没有笑。
“河汉委虵而带天,虹蜺偃蹇於昊苍。”
*******
纳西尔从行李架上拿下捆扎紧密的行李箱,朝车门挤去。
迎接纳西尔他们的人已经到达了月台,领头的人是管家打扮,一身深黑的制服,带领着身穿天青色裙装的女仆们,这是所多玛那边来的人早就说好了,纳西尔他们的生活早有安排,不用做任何的准备。
“先生们,女士们,行李就这么多么?”
管家计算完行李的件数后跟纳西尔们做确认。
纳西尔看向西沉的落日,想起早晨火车缓缓地滑行进站,乳白色的蒸汽水泻般流淌在铺着大理石地砖的月台上。纳西尔、奥力斯、依箩、埃拉、浦太五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眼睛里透着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惊喜。从登上梦幻之路号列车从乌巴内斯出发开始,过去了两个月的漫长时间,他们在今天早晨抵达了王都所多玛,车站外面,排着长队的马车,身穿制服的司机们扶着车门,恭恭敬敬地等护着贵宾。但在这之后直到现在这列火车已经在车站等候了足足12个小时,因为几位贵宾乘客不下车,所有人都叫苦连天,但贵宾乘客不下车,它就是不开门。
纳西尔、依箩和蒲太只能通过打牌来消磨时间。埃拉因为父亲以前嗜赌导致家境困难的原因对赌博这种东西有着透入骨髓的厌恶与仇恨,哪怕只是互相打着玩,消遣一下时间,她也说什么也不参与,又苦于没有别的消磨方式,于是一头投入一本透着药香的草药书中,就地制起了魔法药剂。奥力斯则坐在窗边、看向窗外,品着芳香的临水银梭茶,静静地感应着附近的魔力浓度。
以平均水平来说,王都这边的浓度还挺高的,即使他们的家乡——乌巴内斯周遭的魔力浓度比起其他地域高上一些,但仍不及王都所多玛这的魔力浓度。然而,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自然环境下的魔力总是不断地扭曲变异,浓度也是不停增减。不过这代表在王都,即使不主动使用大量魔力,也能使用高阶的魔法,同时,魔灾也会更加频繁、规模也会更大。
星元历二零零八年冬季的第一天……
纳西尔·博伊斯顿在这一天,到达摩登施王国的王都所多玛。多年后纳西尔总是回忆起那个下午,就在那个下午,历史的洪流汹涌而来,席卷了所多玛和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他离开了世外桃源,从此再也回不去。
“真美啊,全新的世界~~”
少年稚嫩的脸庞在黄昏的阳光中微微发白,清澈的双眸中满是对未来的向往。他是变革时代的先驱,那一年,他十六岁。
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刻他的人生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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